第 8 章

又用完了一天。門鈴響起，季津竹半躺在床上，正要下床喝水，問了句是誰，聽見是林中至，他說方便進來嗎。她答覆方便，下一秒林中至刷卡進屋，關上門。

季津竹懶得下床，頭有點昏沈，口渴得厲害，顧不得不自在，說：“林醫生能不能麻煩您給我倒杯水？”

“好。”林中至去客廳，取了個一次性紙杯，在飲水機前接了杯溫水，回到臥房，站在床邊，慢慢地扶季津竹起來，把水遞給她。

“謝謝。”季津竹一飲而盡，杯子拿開，聽見他問：“還要不要？”

“不用了，謝謝。”她將紙杯放床頭桌上。

陷入沈默，季津竹略尷尬，開口詢問：“林醫生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？”

林中至說：“早點睡覺，不要熬夜，記得不要喝飲料。”

這些他給她發的那份飲食文檔都做了交代的，季津竹點頭說沒問題。

他繼續說：“有哪裏不舒服，隨時聯系我。”

“好的。”她心想他正式當了醫生後熱情多了，客氣道：“麻煩林醫生您了。”

“不會。”他擡腳離開，來去匆匆。

今天途錦榮過來看季津竹，他剛下飛機，風塵仆仆，拉開椅子坐下，對躺在病床上的季津竹說抱歉，這麽晚才來看她。

途錦榮自詡大度的體面人，又礙於兩家有生意合作，是以如今和她保持著基本的人情往來。

“不用說抱歉，煥生的事急需要你處理。”季津竹客觀地說：“如果你分不清主次，總是很閑，那麽不會取得今天的成績，更枉為煥生的執行董事。”

“我最喜歡你的一點就是明事理。有公主命，沒有公主病。”途錦榮不吝嗇地讚揚。

季津竹機械地笑一笑，並未將此看作褒獎。

途錦榮起身去洗了個蘋果，坐在她病床前削蘋果皮，面前放著個垃圾桶，問她什麽時候能出院。

“十幾天後。”門鈴響了，季津竹猜測這個點不是林中至就是其他醫護人員來查房，揚聲說請進。

進來的是林中至，身後跟著一個身高腿長的女醫生。

季津竹下意識看一眼途錦榮，後者將削了一半皮的蘋果和水果刀放床頭桌的果盤裏，拿紙擦幹凈手，不慌不忙地站起身，彬彬有禮地對林中至說：“林醫生，幸會。”伸出一只手，林中至禮貌地回以一只手和他交握了下。

途錦榮詢問：“津竹的情況？”

“好好修養就能重回舞臺。”林中至簡明扼要，“但身體狀態不能完全恢覆如初。”

“有醫生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。”途錦榮忽而道：“林醫生，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？”

林中至不假思索，“沒有。”

季津竹對途錦榮說：“你這幾年一直在美國怎麽可能見過林醫生。”

言之有理，途錦榮不再去思索是否見過林中至。

林中至給季津竹介紹吳迪的身份。“這是今天剛過來的規培生，吳迪，以後她會常來看你，我不方便的時候，你有什麽問題可以找她。”

季津竹朝吳迪微微一笑，“以後就麻煩您了，吳醫生。”

吳迪害羞地回以微笑，“不會不會。”

兩人加了微信，方便日後聯系。後來林中至很少來查房，基本是這位規培生來，耐心熱情，有著剛離開校園踏進社會的質樸和可愛，季津竹對她印象很好，偶爾會聽見她埋怨女生幹骨科這一行的不易。“今天最後一臺手術的患者兩百多斤，我幫對方屈頸、屈髖、屈膝、擺體位，就累得半死不活，幸好有林師兄在，別看他人瘦，力氣卻不小。”

她微笑著附和，“那他真的挺厲害的。”

“是啊。”吳迪欽慕地說：“林師兄不止是吾輩楷模，人也超級帥。”

季津竹所見略同。

吳迪忽而放低聲音，“季小姐，你男朋友也很帥，真的，非常像霸道總裁。我以前一直以為現實中的霸道總裁都禿頂啤酒肚，沒想到你男朋友讓我知道藝術確實源於生活。”

季津竹驚訝，“男朋友？什麽男朋友？我沒有男朋友。”

吳迪錯愕，“啊？不是你男朋友。”下一秒恍然大悟，“看來我們是科室的人誤會了。”

季津竹猜測他們八卦的對象是途錦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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